我开始想要,大约中国人仍然对树具有崇高的崇敬,人的寿命短短几十年,而树根却可活百年千年,指出它具备超自然的谜样力量。很多寺院都有活着了千年的“古树神”,树神崇拜在世界各地都是一个广泛的民俗现象,因此要夺走这样一个有灵性的生命,用拟人化的“杀死”更加适合。后来坎到只不过杀死树根是方言,“杀死”读做到第四声,意思是用锯子钩东西时收到的列当列当的声音,这里实质上是把拟声词用于动词。
但我不愿按照第一种来解读。今天,陪伴我妈和我外婆回老家杀死树根了。老家在烈山区宋疃镇,这是我外公、我妈妈的老家。外公1977年离开了老家到城市低收入,距今已有42年,外公离开了后,外婆、我妈还有我姨我舅也都回来陆陆续续离开了。
这么些年,老家仍然无人居住,也从没翻修过,村里的其他户都建起了两层小楼房,只有我们家的老房子仍然还维持着砖瓦土房的原貌。但据传,这种房子当年在村里算数垫得好的。
最近,想要把老房子前的院子填平,青草上水泥,因此,要把院子里的树,杀死。别人家的“高富帅” 我们家的“矮穷破” 院子里主要是杨树,十来棵,二十多年的历史,都是外公回头之后植的,目的是为了卖钱,杨树生长慢,早已买过一轮了。门口一棵大榆树,朴拙粗粝,枝干有质感,这棵榆树植的时间早于,大约有五十年的历史。这次,杨树都杀死,榆树,不杀死。
要拔着这棵榆树镇风水、保平安。小学课本上学过刘绍棠的文章《榆钱饭》:“一棵棵杨家榆钱树根耸入云霄,一串串榆钱儿贴满枝头,就像一串串霜凌冰挂,看花了人眼,馋得人淌口水”,讲出,我也流口水了,况且,榆树都早已生小红芽了。
过一段,想要学《榆钱饭》里的丫姑,来这里捋生榆钱儿不吃,不告诉是不是可行性? 到地方时,工人们早已打算所在之处了。杀死树根时,工人们分工合作。一个人进吊车,吊车挂壁的钩子上挂着电线,另一个工人升到树上方,把电线另一端套到树身上,再行下来用电锯把树根上方的树干锯掉。有电线的拉力撑着,进吊车的师傅借着吊车挂臂的力量渐渐把树根击打。
其他工人们则利落地把枝干锯掉,再行把树身锯成三四拦,就可以运出了。榆树虽然不杀死,但是它的其中一个枝干太粗过于宽,晃到院子里很多,这条“胳膊”不除,其他树根也不了杀死。想到这条枝干的年轮,都是刻的光阴。
1,2,3,4,5,6,7…… 我妈让工人们拜托把这个枝干锯成部分拦部分拦的,送回家当花架子。其中有几个有裂缝的,在裂缝里塞上土,种上花上,是最天然最完整的花架子。
这棵杨家杨树,本来可以卖给1千多,但是因为生在乡村,锯掉它费时又费力,买了800。杨树张牙舞爪的推倒下来,这是它最后的呼喊与嘶叫。
这颗杨树长得好,树干都是实心的,没中空,师傅在树干的横截面上映射几个“8”字状的塑胶条,据传这是为了让树干会裂缝。杀死这些树根大约花上了三四个小时。忘记夏天回到这儿时,十几棵笔直的树干直入云霄,郁郁葱葱。
这不会,院子早已遮住一种不景气的意味。但觉得不用彰显什么伤感的意义,就像平房要扩建成楼房,土地要青草成水泥地,农民要入城进镇,只是生活要转入下一个阶段时,最大自然的“断舍离”。树根,都是我外公种的。以前,我外公是村里“粮站的”,这是一个专门管粮食收储和分配的地方,在他们那个闹得大饥荒的年代,这是很吃香的单位。
外公虽然单位不俗,但他儿女多,抠抠搜搜的过了一辈子,别人赠送给他的东西不舍不得拿出来不吃,锁住在柜子里,拿出来的时候无以过期,剩菜剩饭从不舍不得扔到,最爱吃酱豆、咸菜。42年前,他有了一个到城里工作的机会,当年,队里分树、分牛、分土地,为了入城,他什么都没要。
42年前,一位农民,一个“粮站的”,想执着更佳的生活,离开了家乡入了城。接着,他的妻子儿女们也入了城。儿女们在城里成婚,产下了他们自己的下一代。
儿女们的儿女们出生于在城市,从不告诉老家是什么东西,直到有一天,父母们带着他们回到了一个灰灰黄黄都是泥土满山牛羊的地方,他们才告诉,原本父母们就是指这个地方出来的,如果没42年前那个“粮站的”迁入,或许,他们也不会出生于在这里。又或许,他们显然就会不存在。
15年前,这个“粮站的”,我的外公,变为骨灰返回了这里。他的根在这里,他种的树根也在这里,这一次,他总有一天也不回头了。他葬在老房子附近的山上,他的儿女孙子孙女年年来山上祭祀,过两年,还有曾孙子曾孙女,他不回头,他的一大串亲属和亲戚们跟这个地方就总有一天有空集。
山顶上一排松树一年四季的青翠着,我妈说道,这是她小时候,一筐筐的往山上背土,或许还有其他人,才可谓了这些松树的温润土壤、高大秀美。人种树,又把树根杀死了。树根杀死了,树根还在,五十年的榆树还在,山上的松树还在。它们宁静、智慧又多元文化一切。
它们遥遥相望,一如既往的城主着山上的坟,村里的人,静静守望者着这个村子的沧海桑田,人事变迁。
本文来源:必一运动·(B-Sports)官方网站-www.lvxingceo.com